游游水,摸摸鱼。

44 昨天种小叶子之后

◆Continue. 

 

那天下午快三点的时候,叶修的家人开车来接他回B市。

苏沐秋有点不舍,但是当着吴雪峰和郭明宇的面,他又不好表现出来。他有些话想对叶修说,但是一直没找到独处的机会。只要一想到两个室友有可能会发现昨晚他和叶修搞上了,他的脸就开始烧。

送叶修下楼的时候,叶修趁没人注意他们,偷偷握住了苏沐秋的手。手心滚烫,指间磨挲,苏沐秋忽然发现,他其实什么都不用说。

从友达挚友到初恋情人,他们谁都没说什么,却默契地共同跨越了这一步。即使什么也不说,也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。

 

一个月后,他们都收到了R大的录取通知书。从R大附中到R大,其实只隔了一道墙。一个月前,他们刚刚从墙这边打包东西滚回家;一个月后,又将要从家里打包东西滚去墙那边。初识情滋味的两个小伙儿,只想快快去学校,好好抱着对方痛快滚一滚。然而,到了学校却又傻了眼:R大的住宿制度比R中要严格得多,ABO不同性别住不同的楼——废话,二十多岁心火旺盛的小年轻,的跟十几岁尚未分化的毛小子毛丫头能一样吗?

直到十一黄金周,趁着妹妹跟着学校出去玩,苏沐秋把叶修领回家,两人才好好地奔放了一番,并十分奔放地用光了网购的一盒杜X丝。叶修搂着苏沐秋的腰,把手搭在他的肚子上,还笑称只四个月没“赤诚相见”,苏沐秋就长了不少肉,足见R大食堂的美名不是虚传。

 

苏沐秋意识到身体不对劲是在11月初。

教授宣布下课的话音未落,苏沐秋就一道风似的冲出了教室,甚至等不及给被他抛下的叶修打个招呼。

叶修眨了眨眼,默默地替苏沐秋收起了圆珠笔和课本。

苏沐秋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厕所隔间,别上门,然后撩起毛衫,盯着自己白嫩嫩的肚皮瞧。他甚至不放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,硬硬的。

R大学生食堂的伙食相当不错,而且还便宜,直接导致苏沐秋的饭量呈六十度锐角斜线上涨。与食量相应,体重也长了十几斤,眼前这弧度越来越明显的小肚腩就是最好的证明。叶修还嘲笑他这么下去就是第二个吴胖子,魔兽也不要再玩精灵干脆也去玩熊猫,就叫苏胖胖。

这几个星期,他有时会觉得肚子一抽一抽的,有时又像是有气泡在肚子里咕噜噜地滚来滚去,若有若无。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开学后胃口太好,吃得多了,所以肠胃得加班加点地蠕动。 但是,这种隐隐的蠕动却越来越明显。直到刚刚上课时,他突然感到肚子里有个什么东西在动。

就在他认定是错觉,放弃继续观察的时候,肚子又动了一下。这种感觉,就像是,有鱼儿在肚子里游动……

上午刚被叶修拉去看了《异形》的苏沐秋顿时就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
天哪,他的肚子里不会是有个小怪兽吧?他甚至开始想象,他的肚子会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就像个怀孕的Omega,终于有一天,一只丑陋的异形割开他的肚皮,从他的肚子里钻了出来,跟着某姓叶的异形爸爸跑了,而他就像个破碎的蛋壳一样被扔在路边……

苏沐秋捂着肚子,恍恍惚惚地飘回了教室。教室里的面孔换了一大波,同班的同学早已离开,下一节课的学生们从包里拿出课本,叽叽喳喳。苏沐秋回到原位,发现叶修还坐在座位上等他,手里拿着他的手机噼里啪啦地按屏幕。他走过去,直接把手机从对方手里抽出来。

“走了。”

叶修见他神色复杂,就问:“怎么了?”

苏沐秋的眼神不自然地躲闪了一下: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
叶修只当他便秘了,便没多想。

“走走走,小吃街吃饭去,我饿了。”

“不是吧?”叶修吃惊,“你中午把我的那份米饭都吃了,怎么这就饿了?你看看你肚子都凸出来了,再吃就更大了。”

叶修说着就在苏沐秋肚子上摸了一把,却感到手掌下的肚皮忽然传来一阵颤动,把他吓了一跳。苏沐秋脸色顿时变得更加复杂了。

“你这消化运动略剧烈啊?”

“……闭嘴。”

 

苏沐秋一路上都在琢磨,他要怎么向叶修说,他可能得了肿瘤。

他当然不会真的认为自己的肚子里有只不小心钻进去的小怪兽,但他有些担心自己得了病,还是不太好的那种。

坐在米线店里,等叶修点餐回来的时候,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转着手机,心想这肿瘤一定很大了,才能把他的肚皮都撑得鼓起来。他已经决定,等去医院检查完,如果是良性的,他就告诉叶修;但如果是恶性的……

他下意识地望向吧台的方向,却偶然瞧见坐在他斜对面桌上的年轻女子,神色温柔地抚摸着滚圆的肚子,并轻轻说着什么。女子注意到苏沐秋的视线,便朝他柔柔一笑。

就像、就像是……

手机“啪哒”一声掉在桌子上。

 

虽然想不明白自己一个Bate怎么也会只一次没用套就中了枪,苏沐秋还是在回学校之前去了趟药店。他勒令叶修在门口等着,然后就自个儿进去了。收银台里面的女店员问清苏沐秋买什么之后,瞥了他的肚子一眼,才慢吞吞地转身去货架上翻找。

“都显怀了还验什么啊,你这肯定是有了。”

苏沐秋闻言老脸一红,使劲收了收肚子,指着门外背对着这边吞云吐雾的叶某人说:“看见了没,这是给他买的,我这是刚吃饭撑的。”

“喏,验完赶紧去医院做检查,可别耽误了啊。”店员大妈看都没看他那收都收不起的小腹,一脸“就你这样还想诳我,老娘见多了好么”的鄙夷。

“看你这月份也不小了,想打估计是不行了,还是老实回家养着吧。对了,告诉外面那个得戒烟啊,不然对孩子不好。”

被戳穿成一身窟窿的苏沐秋倔强地昂着头挺着胸收着腹朝外走,一边把小盒子塞进裤兜一边扯着毛衣松了松下摆。叶修一回过头来就看到苏沐秋满脸通红昂首阔步地走出药店。

“你买了什么?”叶修问。

“消食片!”苏沐秋咬着牙回道。 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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